【双叶】荆棘赤花（上）
#又是一篇玄幻文，我最近好爱写古风文啊x
#本来想一发完结的，但后来有些不想写…
#我尽量更吧qvq
#叶修是一见钟情，叶秋傻愣愣的到后来才知道自己的感情
01.
相传，世间有一种花名唤炽瑬，有治愈世间任何病痛的效果，它长在暮古荆棘上，是天上神仙无意中掉落在人间的一株仙草，炽瑬一生只会开一次，当它绽放之时摘下研成花汁让病人服下，便可以让人起死回生。可这种花终究只存在传说中，无人见过它，也无人知晓它绽放时的华丽。
02.
春天的雨是最磨人的，它总是细细碎碎地下个不停，天总是阴沉沉的，让人见不着阳光，只能通过滴漏来勉强判断时间。
一位书生撑着一把破伞，在这春雨中缓慢行走着，雨滴砸在地上反溅起来的水沾湿了他身上的布衣，让他忍不住打了个颤。
天色将晚，必须得找一个地方过夜才行。
附近隐隐约约有一个废弃的破庙，书生拎着伞，护着怀中的书，跌跌撞撞地朝破庙跑去。
咯吱——
废旧的木门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上面的灰倒下来，扑了书生一脸，书生连忙挥起袖子，试图将灰拍散，但还是有灰落到了他眼睛里。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瞬间盈满了水汽，书生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艰难地观察着环境，这座庙实在是太破了，顶上的瓦砾破了好几个大洞，雨从外面灌进来，连剩下几块安好的木板也摇摇欲坠，上供着的那佛祖也被侵蚀得不成样了，长了一层铜绿，怪不得这连乞丐都没有，倒也不用担心盘缠和食物被打劫的事了。
书生的眼睛可算是不痛了，看到那身上穿了好几个大洞的佛祖，连忙跪下，嘴里絮絮叨叨道：“罪过罪过，小生今日借此庙暂时歇脚，还请佛祖不要怪罪。”然后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站起来时，书生听到了一声轻笑。
书生连忙回头，被吓了一跳。
刚刚还没人的角落里突然走出一位身着华贵锦服的公子，右眼旁画了一支炽瑬，手里正把玩着一只如意，见着书生吓了一跳的样子，公子像是看到了什么乐子，笑得更厉害了。
“你胆子好小，还敢来这庙歇脚？”公子笑着问，眼角微微上挑，勾出一丝漫不经心。
书生像见了鬼似的倒退了好几步，嘴巴也因惊讶微微张大。
眼前的人和书生长得并无二致，若是有一点能将他俩分清，便只有那眼里带着的意味了，公子那双琥珀色眼眸有着几分吊儿郎当，而书生则是温和中带着一丝读书人才有的迂腐之气。
“吓到了？”公子拍了拍他自己的脸，笑道，“我照着你化的形。”
如愿见到书生眼睛里的惊恐更甚，公子心情极佳。
“你那有雨，过来一点别淋着了，你们读书人身体最为娇贵，再加上要进京赶考，万一生病就不好了。”公子抓住人布衣下那清瘦的腕子，将人往还算坚固的几块瓦砾下躲雨，被抓住腕子的那一刻，书生下意识想躲，微微挣扎了一下，却被人狠狠攥紧，书生便不再动弹了，任由人把自己拉去躲雨。
“还好书没湿，还能看。”公子将书生刚放下的书拿起来观赏了一会，转头看向书生，书生正将身上湿透的布衣换下来，公子这一看，正好看到了书生露出的半截腰线，白皙瘦弱，却有着致命的诱惑，引诱着人去咬它。
公子没忍住多看了几眼，最后强迫自己移开眼线，开着玩笑道：“小书生，你这样子可是美女妖怪最爱的食物。”
正在套衣服的书生疑惑地“嗯”了一声，“这里不是有佛祖保佑吗，怎会有那些魑魅魍魉？”
公子看着那身上被蚀穿了几个大洞的佛祖，沉默了半晌，“佛祖都成这样了，还怎么保佑这破庙？”
“呸呸呸！”书生急了，连忙上来捂公子的嘴巴，“别说这些增加罪业的话。”
公子反手抓住人的手腕，笑嘻嘻道：“好，我不说了，小书生，你总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吧？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小书生啊。”
“叶秋。”书生试图抽出自己的手，失败了。
“树叶的叶，秋分的秋？”公子问。
“嗯。”
公子松开了叶秋的手，道：“礼尚往来，我和你一样都姓叶，单名一个修字，修行的修。”
“看来今天晚上度过这寒夜的，就只有我们俩了。”
03
附近的柴火都被雨打湿打不着火，叶秋只好将自己缩在墙角以抵御寒冷，他从包袱里拿出一块干巴巴的饼，“叭唧”分开两半，递了一半给叶修。
叶修没有接过，他道：“离京城还远着呢，你留着吧。”
叶秋不依，依旧想将那半块饼塞给叶修。
叶修只好从那半块饼中又掰下一小块，向人扬扬手道：“我吃这些便够了。”
叶秋宝贝似的将那大半块饼塞回包袱里。
他家很穷，可自己又想读书，父亲认为自己有读书的才能，全家省吃俭用，东拼西凑，挨家挨户借来几枚铜钱，一点一点地供他读书。
他只有走科举这条路，出人头地，才可摆脱现状。
“为什么硬是要分些给我？明明你自己也不够吃。”叶修嚼了一口饼，干得他连咳几声，叶秋慌忙将自己的水壶递给他。叶修连灌好几口水，才勉强盖过那难受劲。
“独乐不如众乐。”叶秋道，接过叶修递来的水壶，毫不顾忌地就着叶修刚喝过的地方喝了一小口水。叶修看着人滚动的喉结，眼神暗了暗。
果然是个迂腐书生。
夜深了，庙里的香烛被风吹灭，外面的雨停了，月光透过窟窿洒下来，叶秋早已蜷缩在墙的角落里睡熟了，月光照亮了他的侧颜，叶修侧首望去，叶秋细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抖动着，眉毛微微蹙起，似乎很没有安全感。
叶修脱下身上的氅衣，盖在叶秋身上。
动作极微，却也惊动了叶秋，他迷迷糊糊地转了个身，裹紧了还带着叶修体温的氅衣。
像一只猫。
叶修打了个哈欠，靠着柱子假寐。
到了半夜，木门再一次被推开，细微的咯吱声吵醒了叶修。
叶修没有动，继续睡着。
一股强烈的妖气溢满整座庙，那穿了几个洞的佛祖像慈祥的笑容逐渐狰狞，那包容天下的眼睛里再也不见以前的宽容，而是充满了嗜血残忍。
叶修抬起眼皮，一只极其魅惑的蛇妖低下头，正打量着睡在地上的叶秋，竖瞳中满是冰冷的杀意，她舔了舔嘴唇，露出了长长的毒牙，一双指甲极长的手想要抚摸上那脆弱的颈脖，感受下面血液流动那细微的跳动。她刚有动作时，一块叶片犹如刀片般将她的手狠狠钉在墙壁上。
蛇妖吃痛地喊了一声，将叶秋给惊醒了。
刚睁开眼就看到一位衣着暴露的女子在自己面前，叶秋吓得差点跳了起来，眼睛不知道往哪放，等他触及到她身下的蛇尾时，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他听老人讲过蛇妖，听闻这种妖最爱吸食英俊男子的精魄。
“还不站远点？”叶修见人傻傻地躺在那不知该如何动弹，出言提醒这个傻书生，“难道你想给她吸食精魄？”
叶秋的神识才被拉回来，裹着氅衣下意识靠近叶修。
“嘶……我们打个商量。”蛇妖那双竖瞳朝叶修抛了个媚眼，“咱们四六分，总可以了吧。”
“……四六？不好意思，凭我的能力，一九分也是便宜你了。”叶修笑道，同样一股强烈的妖气从他身上溢出，盖过了蛇妖的妖气。
“那便……一九！”蛇妖改口道，在这浓厚的妖气面前，能拿到一成也算不错了。
“好提议。”叶修看向离自己不远的叶秋，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叶秋的呼吸一窒，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叶修，他不能想象一个今天给他盖衣服的人能够翻脸翻这么快。
可换个角度想，叶修的确没有这个义务保护他，或许他留自己下来也是跟蛇妖一样的目的。
他该如何自保？
“可是，我没他那么迂腐，我喜欢独乐，所以，我更喜欢我独吞他。”叶修慢悠悠道。
叶秋愣住了，抬头望着人，叶修朝他回了个微笑。
傻书生，我逗你玩的，这都信。
叶秋从他的眼睛里读到了这一丝嘲讽。
“那便别怪我不客气了！”蛇妖干脆利落的将自己的手掌就这么拔了出来，掌心中的血窟窿显得尤为瘆人，暗红色的血滴答滴答落在地上，她腾跃而起，试图扼住叶秋的喉咙。
藤蔓从地面蹿出，捆住了蛇妖的尾巴，使其倒在地上，藤蔓上长着倒刺，狠狠勾住了蛇妖尾巴，穿过鳞片，狠狠刺在肉里。
蛇妖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叶秋微微颤了一下，正想劝劝叶修时，叶修走了过来，用手盖住叶秋的眼睛。
“别看。”叶修贴着他的耳朵说了一句，然后将手中的叶片飞向蛇妖，一块叶片割开了她的咽喉，蛇妖挣扎了两下，便倒地不起了。
叶秋扒开叶修的手，看到眼前血腥的场景，差点没忍住想吐。
“她坑蒙拐骗这里的书生已达数十人，吸干精魄才有如此能力，可惜了，他遇到了我。”叶修解释道，“像你这种细皮嫩肉的书生，最适合她的晚餐。”
“你和她一样也是妖怪？”叶秋问。
叶修沉吟半刻，点了点头，“我是花妖，炽瑬花，你听过炽瑬花么。”
“……没有。”叶秋回道。
这个传说很久远了，没听过也很正常。
经过刚刚那件事后，叶秋也不困了，正打算将氅衣还给叶修时，叶修却伸手帮人裹好，“我又不冷，你这小身板的别受了寒。”
叶秋靠着墙，望着瓦顶上那轮弯弯的明月，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在想什么？”叶修和他一同仰望明月，余光却满是他清瘦的身影。
“你是不是……也曾想过吃了我？”叶秋垂下眸，望着那尊佛像。
“不错。”叶修点头，“我说过，你是妖怪最喜欢的食物。”
叶秋身上有一种很干净的气息，虽入世却不沾染世俗的尘埃，若是身着白衣，衣摆随风扬起，就像那天上下凡的神仙。
这对本性中本就嗜血杀戮的妖怪来说，无异于是一道美食，毕竟他们都喜欢看神仙坠入深渊的样子。
叶秋微微一颤，将目光移向叶修，却撞进叶修那双带着玩味笑意的眼睛里。
“你怕我？”叶修靠近，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叶秋不自在的往后挪了挪，那双澄澈眼眸却不带一丝杂质地盯着叶修。
“我不怕。”叶秋觉得两人气氛越来越奇怪了，开口道，“你杀了作恶多端的蛇妖，可我还好端端地在这里。”
“你是好妖。”
“噗。”叶修没忍住笑出声来，他头一次听别人夸他是好妖，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就不能往他想吃独食不喜欢别人分一杯羹这方面想想么。
他坐了回去，“对啊，我是好妖，所以不会吃了你的。”叶修慵懒地靠着墙，看着外面露出一丝鱼肚白的天空。
还得看好你，省的被别人吃了连骨头都没剩下。
04.
天亮了，叶秋收拾好东西，京城离得不远，再走多一天一夜，就能赶到京城，这是他第一次入京，而且还是参加殿试，可是要跑到皇帝的宫殿中的。
叶秋努力摆出一副一点都不紧张的模样，可眼底的神色还是暴露了他。
“不就是参加殿试，别紧张。”叶修安慰道，“到时候你中了状元，见了皇帝，那得抖成鹌鹑。”
叶秋：……
“你要跟我一起走吗？”叶秋打量了一下破庙，“还是说你走不了？”
“走不了的是地缚灵，我又不是。”叶修道，“不过离开这倒是会损失一部分妖力。”
叶秋刚想说那算了，就见叶修眉毛一挑，“就算没了那一小部分妖力，那条蛇妖还是被我吊打。”
叶秋：……
一人一妖就这么赶到了京城。
京城不比其他城，承蒙着龙的恩泽，这里比起之前所过之城更为繁华，一片欣欣向荣之象。
身为妖的叶修更能感受到那浓厚的龙气，这对他的修为有益无害。
来到京城，总不能露宿街头，他们走到一间客栈，叶秋将自己的盘缠拿出来数了一遍，无奈只能刚好要一间下房。
“没事，挤挤总能睡的。”叶修安慰道。
叶秋不好意思让叶修打地铺，将床的位置让给了他，自己则就着干草将就一晚。
叶修则以“有床还睡什么地铺”为由，硬是将人拉上床。
于是狭窄的小床上，勉强睡着两个人，若是稍微一动身，就会翻下床。
“要不……你靠过来点？”叶秋提议道。
叶修瞅了一眼两人仅剩一指的距离，扬眉笑道：“当真？”
“不然？你就要摔下去了。”叶秋丝毫没有意识到什么，正儿八经道。
叶修果断往里靠了靠，抵上了人的胸膛，头靠在人颈间，呼吸间的热气弄的叶秋侧脖痒丝丝的。
“这么近，你受得住？”叶修贴着人耳朵低声道。
叶秋整个人都僵住了，半天才“啊”了个音出来，脸烧的滚烫，磕磕巴巴道：“没……没关系，我们都是男的。”
果然是个傻书生。
叶修身上若有似无的花香让叶秋越来越困，眼皮子一直打架，最后实在撑不住了，沉沉睡去。
叶修换了个动作，让叶秋枕着自己的肩膀睡，另外一只手则揽住人的腰，以防他摔下去。
马不停蹄地赶路，累坏了吧。
05
叶秋做了一个好梦，睡醒时还有些迷糊，等意识回笼时，才发现自己被叶修抱在怀里。
叶秋刚想稍微挪动挪动，好让自己起个床，可刚一动就感受到了有点不对劲。
好像……有个硬邦邦的东西……抵住了他的胯间。
叶秋微微低头一看，脑袋轰的一下炸开来。
他一言难尽地望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叶修，安慰自己道：没关系……没关系……正常男人都这样……早上是个好时候啊哈哈哈。
什么没关系啊！你说要是和一位女子如此同床共枕倒是还算合情合理，两大男人这压根就不合理好吧？
当时的叶秋只是刚从乡下跑来京城考试的孩子，哪能想到有一个词在书上不曾有。
断袖。
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得叫醒当事人。
叶秋轻轻摇了摇叶修，道了句：“哥，你睡醒没有。”
因为两人长得实在太过相像，在外则宣称是兄弟，加上叶修那几百年的修为，自然叶修就是兄长了。
“嗯？”叶修睁开眼睛，眼里还有一丝被吵醒的不悦，见着叶秋后，那不悦之情才烟消云散，“怎么了？”
“……我想起床，能不能稍微……动一动。”叶秋红着脸道。
叶修松开叶秋，见到人像兔子一样立马从床上弹起来，飞速下床穿戴好跑出去找小二要盆水洗漱的样子，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他慢吞吞起了身，才知道为什么叶秋怎么跟受了惊的兔子一样东窜西窜。
叶修：……
身体倒是诚实的很啊。
这也不能怪他，毕竟，生理现象嘛。
吃过早饭后，叶修随口问了一句：“考到几时？”
“三日后已时。”叶秋翻了翻有些老旧的书籍。
“我来接你。”叶修理了理人有些杂乱的头发。
叶秋点头，随后不知怎的想起了今天早上尴尬的一幕，脸又“蹭”地红了。
“你是属兔子的吗，那么容易脸红的。”叶修笑道，“像兔子精。”
“才不是！”叶秋立马否决，揉了揉自己的脸。
“好好好不是不是。”叶修应和道。
叶秋去考试，叶修则跑去了郊外，打算看看有没有什么珍贵的药材，拿去卖钱，毕竟叶秋要是落榜了，也还有个地方先歇歇脚。
第二天，京城的药铺就迎来了一位穿着华贵锦服的公子，看到那一堆珍贵的药材，药铺老板眼都亮了，当然更为珍贵的药材叶修把它们扔去了拍卖阁，大赚了一笔。
第三天，整个京城都传遍了有一位及其厉害的公子，他穿着火红色流火纹锦服，每踏过一家药铺，那药铺老板都会笑盈盈的迎进去，只因他手中的药材价值连城。
到了第三天，叶修就不卖药材了，他把玩着一只玉如意，站在考场的门口，穿的依旧是那红似火的锦服，一旁经过的姑娘们没忍住多瞄了几眼这英俊公子，叶修见着了，也扬起嘴角朝人一笑，倒是激的各个姑娘家脸红地跑开了。
叶秋刚出来，就看见了那熟悉的身影，他大跨步走过去。叶修也看到他了，双手环胸，笑道：“考得怎样。”
“嗯……不知道，现在还不能盖棺定论。”叶秋道。
“行吧，咱走走？庆贺一下你考完试了？”叶修一把勾过人肩膀，笑道。
“现在庆贺还为时过早吧……喂！放开啦这么多人看着！”
06
因为手头宽裕了，为了防止发生像上次那样尴尬的事情，叶秋又租了一个房间，叶修其实挺想两个人睡一个房间的，但看着叶秋坚持一定要两个，便随他去了。
叶修刚准备睡觉，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一直踱来踱去，眉毛一挑，前去开门。
刚开门就见到一只活的叶秋在走来走去，对方看到门开了还愣了几秒。
“这么晚了，还不睡？”叶修问道。
“我……”叶秋正想着怎么开腔，叶修就好像心有灵犀似的知道他想问什么：“你害怕考不上？”
“嗯……”明天就知道结果了，所以叶秋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想找个人说说话。
“进来吧，外面冷。”叶修将人拉进来。
两人换了上房，条件自然比以前的好，看着炉里烧得噼里啪啦的炭，叶秋小声道，“我要是……落榜了怎么办。”
“不会的。”叶修道。
“万一……”
“如果有万一，咱就在京城开家药铺，我采药，你卖，等下一次，或者过舒适的小日子，怎样？”
叶秋睁大眼睛望着叶修，叶修揉了揉人脑袋，“傻书生，你以为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我可是起早贪黑在外采药卖呢，怎样，打算怎么报答我啊？”
“你……你想怎么报答？”叶秋问道，“要不要立个字据，等我到时候还给你？”
“迂腐脑袋，我要钱干什么。”叶修道，“咱俩今晚一起睡，算是你报答我了？”
看到人耳朵尖红了，叶修不紧不慢地说：“你自己一个人回去睡得着？京城也有妖怪，你这细皮嫩肉的，妖怪最爱的，再说，上一次是个意外，你又不是兔儿爷，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我我我……行吧。”叶秋耷拉着脑袋，他没叶修那么能说。
“这不就乖了。”叶修笑道，“走吧，睡觉，好不容易晚上这么早睡啊。”
一张大棉被下，盖着两个人，仔细一看，叶秋是要比叶修矮一些的。
床也大了不少，叶秋离叶修远远的，叶修啧了一声，把人拉过来，抱住。
怀里的人想挣扎，叶修拍了拍人，道：“你瞧你冷的跟块冰似的，还躲。”
怀里的人不挣扎了，像是认命似的靠在叶修肩膀上，把脸埋在被子里，叶修将被子往下按了按，让人露出鼻子来，失笑道：“别把自己憋死了。”
“……不会，你放心。”叶秋闷闷道。
第二天早上，叶秋是被敲门声吵醒的，他刚动一动，叶修就醒了。
“好像有人敲门……”叶秋揉了揉眼睛，刚睡醒的声音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
“嗯……我去开。”叶修打着哈欠去开门，只见小厮站在外面，身后还跟着俩官员。
“恭喜探花！贺喜探花！”两位官员见到人连忙走向前讨好道，把小厮挤到一边，小厮也不敢惹两位官爷，低着头默默退到了一边。
叶修打量了一眼小厮，对两位官员也没什么好气，道：“知道了，请回吧。”
两位官员傻眼了，他们还这么见过这么不识趣的探花。
“哥？怎么了？”叶秋收拾妥当，也走了出来，见到两位官员，也有些傻眼。
“恭贺你成为探花的。”叶修揉了揉叶秋的脑袋，道。
“什么……探花？！”叶秋觉得自己当个进士都已经是祖坟冒烟了，没想到还能成为探花。
叶修好歹也有几千年的经验，他从善如流地从钱袋里掏出银两，递给了官员，又掏出一块小一点的银两，递给了小厮。
小厮诚惶诚恐地接受了，两位官员也笑得眯起了眼睛道：“探花，马车已经在外面候好了，何时上轿？”
叶秋想起来状元探花和榜眼是要去面见圣上的，想到要去见圣上，叶秋有点慌，连忙用眼神求救叶修，叶修对他眨眨眼，向面前两位官员道：“愚弟是寒门子弟，别说圣上了，见着县令都害怕得腿肚子抽筋，可否让鄙人陪愚弟一同前往，送到宫殿大门前？”
“这……自然是可以的。”两位官员对望一眼，觉得也不算破坏规矩，便同意了。
马车上，叶秋望着自己穿着的那一身宝蓝色云纹锦服，道：“我这穿的，会不会有些太招摇了……”
“招摇什么，状元和榜眼都是有门第的，穿的比这好多了，要招摇也是他们招摇。”叶修帮人理了理衣襟，笑道。
叶秋偷偷打量了一眼叶修的衣服，再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就觉得有些配，不知为何，他就觉得有些高兴，对面见圣上这件事也少了几分恐惧。
叶修注意到了叶秋眼里的神色，心头被叶秋的笑意充盈得满满的，没忍住又伸出手掐了掐人脸。
叶秋转过头，气鼓鼓地看着他，脸上还带着不自然的红晕。
马车停了下来，叶修伸出手，将叶秋微凉的手握住，道：“我在外面等你，莫慌。”
“嗯。”叶秋点了点头，目送叶修下了车。
见着另外两位，叶秋才发现叶修的确没有说错，自己这么一对比倒是有些暗淡，榜眼看起来比较难接触，一旁的状元倒是看上去比较好说话，这不，见着探花，状元立马就跑过来跟人勾肩搭背了，道：“哇，探花长得好生俊俏，这街上姑娘家见到了又是多少芳心暗许啊。”
榜眼好像是和状元熟识的，闻言冷声道：“收起你那花花公子的腔调。”
状元撇了撇嘴，道：“别理他，我姓洪，单名一个钰字，字朔星，他是我的好友，姓余，名霜泷，字……”
“旗煜。”榜眼冷声道。
“我姓叶，单名一个秋字……还没有字。”叶秋小声道，的确，农村家的孩子那还有什么字，不叫什么狗子狗蛋都算不错了，这也证明了叶秋为了考取功名，靠的是怎样的天赋和努力。
“好吧，没关系，看样子你比我小一点欸，咱俩就是兄弟了，哎霜泷你别跑啊，咱们一起结拜兄弟啊。”洪钰喊道。
余霜泷没好气地向他抛了个白眼。
洪钰轻啧一声，跟叶秋道：“你知道他为什么叫霜泷吗，原本他们家以为会是个千金，就起了这个名字，还跟我娘指腹为婚，结果生下来是个男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名字都起了总不能不用是吧，对吧媳妇。”
“洪钰！”
叶秋不禁笑出声来，他原本以为富家子弟都很难相处，没想到这么随和，他也不用绷着自己了。
三人一边打闹着走进了太和殿。
【待续】
